孙老头和女儿孙秀英一起唱的歌：村里最暖的露天音乐会

父女俩的麦田排练场

村西头老槐树下，每天傍晚准时传来孙老头带着锈迹的竹笛声。六十二岁的他总爱穿褪色的蓝布褂，脚踩沾着泥巴的千层底布鞋。当在县城教音乐的孙秀英周末回家时，这里就成了临时舞台——父亲吹笛，女儿唱歌，惊得稻田里的麻雀扑棱棱乱飞。

去年端午节，这对父女突然在村宴上合唱《洪湖水》，孙老头和女儿孙秀英一起唱的歌从此成了固定节目。老孙头总说：“我这是老牛嗓配百灵鸟，亏得秀英不嫌弃。”其实村里人都知道，当年秀英考音乐学院，就是靠父亲在砖窑干活时哼的民戏曲子启蒙。

三轮车上的流动点歌台

现在每个月初一十五，老孙头都会骑着电动三轮，载着电子琴走街串巷。车斗里贴着大红纸：“点歌两元，包您满意”。有次给张大姐家婚礼助兴，父女俩从《甜蜜蜜》唱到《好日子》，最后连新人都跟着扭起了秧歌。

最让村民津津乐道的，是他们改编的《父女版南泥湾》。秀英教父亲用抖音流行的戏腔唱法，老孙头偏要加上秦腔的拖音。这种“土洋结合”的唱法，愣是把老歌翻出了新味道。村支书李大爷打趣：“你们这组合应该叫'老孙家矛盾乐团'！”

藏在歌词里的时光密码

老孙头总在唱《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》时走神。那是他年轻时追求秀英妈常唱的歌，现在唱起来，词还是那些词，听歌的人却换成了女儿。有次下大雨，父女俩躲进村委会仓库，老孙头突然教女儿唱起了当年哄她睡觉的《月光谣》。

“现在年轻人爱听的那些歌，我舌头都打结。”老孙头摆弄着智能音箱直摇头。倒是秀英把流行歌曲改成民歌唱法，父女俩合作了《父女版成都》，把歌词里的玉林路改成了村里的石板巷，意外成了抖音热门。

歌声里的烟火人情

上个月发洪水，父女俩在临时安置点办起了“抗灾演唱会”。老孙头用搪瓷缸当鼓敲，秀英教孩子们用手语伴唱。七十岁的王奶奶抹着眼泪说：“听着你们爷俩唱歌，就像看见我家房顶的炊烟又冒起来了。”

如今村里年轻人建了“老孙家歌友会”微信群，谁家有事就在群里点歌。上周刘家媳妇生孩子，父女俩在产房外唱了整宿《摇篮曲》。接生的护士都笑：“这产房BGM真够特别的。”

老孙头最近正琢磨新花样——把村里留守老人的故事编成歌。他兜里的小本子上记满了李婆婆喂鸡、赵大爷修犁的日常。“等秀英放寒假，我们就搞个《咱村那些事儿》演唱会。”说这话时，他脸上的皱纹都带着音符的雀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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